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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合之众 | [法] 古斯塔夫 · 勒庞(Gustave Le Bon) | 戴光年 | 9787510407550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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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中的人有两个共同的特点:首先是每一个人个性消失,其次是他们的感情与思想都在关注同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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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中的个人行为表现具有如下四个特点:第一,是自我人格消失;第二,是无意识人格起到决定性的作用;第三,是情感与思想在暗示与传染的作用下转向一个方向;第四,是暗示的观念具有即刻转化为行动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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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提高杀人效率,他们甚至将炮口降低,对准对面的老人和小孩,一次性地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碎为齑粉,让之尸骨无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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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群体之中,绝对不存在理性的人。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所说,群体能够消灭个人的独立意识,独立的思考能力。事实上,早在他们的独立意识丧失之前,他们的思想与感情就已经被群体所同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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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,在智力上,群体的表现远不如构成这一群体之中的个人,所以在涉及智慧这方面,我们是绝不能依赖群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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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,群体比个人更有力量,但是群体的表现是极不稳定的;而个人无论是智力还是能力方面,总是维持在一个平均的水平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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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,群体的行动是受感情激起并主导的,这种感情的强弱程度,直接决定着群体的行为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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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,群体的表现有可能比个体更好,或者更差。究竟群体会表现得更好还是更差,这完全取决于周边的环境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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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,群体能够干出什么来,取决于影响群体的暗示是何种性质。如果这种性质是积极的、进步的、有意义的,那么群体的表现就会是相应的积极进步且有益。反之,如果主宰群体行为的暗示是负面的心理能量,那么群体的表现就会非常可怕——如果把群体比作是一个人,那么这种主宰群体行为的暗示力量就好比人的思想,如果这个人的思想是善良的,那么这个人必然是善良的,反之亦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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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,群体往往会构成骚乱的因由,但群体却更多的表现为一个英雄主义的群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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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立的个人具有主宰自己反应行为的能力,群体则缺乏这种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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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不仅在好恶情绪之间莫衷一是,它甚至可以眨眼之间就从最野蛮、最血腥的狂热过渡到最为极端的宽宏大量和英雄主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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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没有负罪意识,群体天然合理,他们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合乎正义的,他们的数量决定了这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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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期待暗示,是因为他们需要暗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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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中个人智力泯灭存在着以下四个阶段: 第一个阶段是自我意识模糊; 第二个阶段是独立思考能力下降; 第三个阶段是判断力与逻辑在暗示与传染的作用下趋同一致; 第四个阶段是残存的智力品质被彻底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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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富于理性的民族,往往能够保持较强的个人独立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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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民族固然可以拥有感性气质,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进艺术与文学的发展。但是这种情绪化的民族性格却万万不能过于严重,否则一切善恶标准、是非观念都将会被轻易地抹杀。 假如一个民族过分地严谨而理性,最严重的后果无非是精神领域的空虚;但如果一个民族只按照情绪的指令来行事,那么简直无异于灾难性的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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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可能会渴望着改朝换代,为这样的变革,他们甚至不惜发动暴力革命,然而革命并非为了改变深层的东西,只是群体发泄情绪的手段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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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群体以名誉、光荣和爱国主义作为号召时,最有可能对群体中的个人产生影响,甚至达到让他慷慨赴死的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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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是和群体有密切交往的演说家,无一不擅长激发群体,在它们中间创造一个有诱惑力的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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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没有理性的思维过程,虚构的因素对它们的影响,几乎比现实因素的影响还要大,他们对于这两者,有着不加区分的明显倾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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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罗马帝国的偶像崇拜中我们可以发现,建立一套类似于宗教信仰的机制,需要这样几个步骤。 第一,要对群体的想象力善加利用,为群体提供一个鲜明的形象,使之产生幻想。 第二,当群体开始沉湎于妄想中时,要果断而大胆地对其进行洗脑,以夸大其词、言之凿凿、不断重复的方式来煽动群众的情绪。 第三,当群众开始陷入狂热之后,则要以领导者的面目出现,为他们指出方向,用信念来激励他们,使得他们重新开始想入非非,并在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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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是政治还是神学,或者是社会信条,如果想在群众中扎根,就必须要采用宗教的形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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统治者的权力并不是永远存在,有的只是永恒的群体宣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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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一个民族使自己的习俗变得过于牢固,它便不会再发生变化,中国是这方面的典型,它死气沉沉的固有习俗,使得整个国家没有任何改进的能力。 在这种情况下,暴力革命也没多少用处。因为由此造成的结果,或者是打碎的锁链被重新拼接在一起,让整个过去原封不动地再现,或者是对被打碎的事物撒手不管,让无政府状态来取代衰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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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国,这个世界上最民主的国家,至今还生活在君主制的统治之下。反倒是拉丁美洲与非洲那些所谓的民主共和国,常常表现出十分嚣张的专制压迫主义。尽管这些国家都建立了共和制度,也制定了共和国的宪法,可决定各民族命运的是它们的性格,而不是它们的政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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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看来,把时间浪费在炮制各种煞有介事的宪法上,就像小孩子的把戏,是无知的修辞学家毫无用处的劳动。决定制度是否完善的因素,除了实用和时间之外,别无他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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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治家们在调整制度的时候,应当遵循以下几个原则: 一、以实用为制定依据,而不是想当然的推理,更不是机械地照搬。 二、不要考虑是否严谨对称,而是考虑它是否行之有效、方便实用。 三、除非感到有所不满,绝对不加以变革。 四、除非能够消除这种不满,绝对不进行革新。 五、除了针对具体情况必须制定的一些条款外,绝对不制定任何范围更大的条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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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试教育的结果是:工人不想再做工人,农民不想再当农民,而大多数中产阶级,除了吃国家职员这碗饭外,不想让他们的儿子从事任何别的职业。学习的唯一目的不是让人为生活做好准备,而是只打算让他们从事政府职业,在这样的行当里想要取得成功,根本无需任何必要的自我定向,或表现出哪怕一丁点个人的主动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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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们的生活中,能够帮助我们走向成功的条件是判断力,是经验,是开拓精神和个性!而这些优良品质,偏偏是不能从死啃书本中得来的。教科书和字典固然可以充当有用的参考工具,但长久地把它们放在脑子里没有任何用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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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说,民主、社会主义、平等、自由等等,它们的含义极为模糊,即使一大堆专著在手也搞不清它们究竟在说什么。然而,正是这区区几个词语,却蕴含着神奇的威力,它们被看成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。各种极不相同的潜意识中的抱负及其实现的希望,它们全部集于一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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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见,政治家最基本的任务之一,就是对流行用语,或至少对再没有人感兴趣、民众已经不能容忍其旧名称的事物保持警觉。名称的威力如此强大,如果选择得当,它足以使最可恶的事情改头换面,变得能被民众所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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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盎格鲁·撒克逊民族,尤其在美国人看来,民主说的却是个人意志的有力发展。这种发展是超越一切的,国家要尽可能服从这一发展,除了政策、军队和外交关系外,它不能支配任何事情,甚至公共教育也不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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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类只有怀抱着那些希望和幻想,否则就无法活下去。而这就是诸神、英雄和诗人得以存在的原因。在五十年前,科学承担起了这个任务,但是在渴望理想的心灵里,科学是有所欠缺的,因为它既不敢做出过于慷慨的承诺,也做不到像幻想一样撒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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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这样说,推动各民族演化的主要因素,永远不是真理,而是谬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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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,社会主义之所以强大的原因,就在于它是仍然具有活力的最后的幻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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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是能向他们供应幻觉的,就能够轻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;凡是让他们幻想破灭的,最终都将沦为他们的牺牲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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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比如,想让人认识到,推行闭关锁国的贸易保护政策会毁掉实行这种制度的民族,就至少需要 20 年国家的灾难来作为试验周期。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在鞑靼王朝统治下的中国,那个东方的民族为此付出的代价甚至要比这更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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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讲者必须要遵循听众的思路,而不是自己的思路,否则他就不可能取得任何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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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无疑问,是幻觉引起的激情和愚顽,激励着人类走上了文明之路。在这方面,人类的理性反倒没有多大用处,它既不能带来音乐,也不能带来美术。这样看来,作为推进人类文明的力量,幻觉无疑是必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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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体永远不欢迎理性,一切文明的主要动力也并不是理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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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里,我们所说的领袖,更有可能是个实干家而非思想家。他们并没有头脑敏锐、深谋远虑的天赋,他们也不可能如此,因为这种品质一般会让人犹疑不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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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群体的灵魂中占上风的,并不是对自由的要求,而是当奴才的欲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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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大而持久的意志究竟能成就什么,并不总是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,然而,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住它,无论自然、上帝还是人,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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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为一位真正的领袖,只靠信仰与技巧是不够的,这也正是人类历史上野心家与宗教狂居多,伟大的领袖却寥寥无几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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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这些现实联系在一起,可以看出名望的一个特点,那就是阻止人们看到事物的本来面目,让我们的判断力彻底麻木。某个人或某件事是对是错无所谓,人们只认名望,也只屈服于名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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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意识到自己的名望,并懂得以命令的方式将它运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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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望的产生与若干因素有关,而成功永远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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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遍信仰有催眠作用,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事实更典型,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更确切地表明,我们的理智有着令人汗颜的局限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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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可以利用政变来推翻一个暴君,也可以利用战争来打倒一个独裁者,但是对待那些坚定的信仰,以及那些牢固的信念,我们却没什么手段可供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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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住群众的关键,就是让他们在崇拜和服从中,找到自己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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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今天来看,社会主义信念虽有明显的破绽,但也没有阻止它们赢得群众。因为它成功地抓住了群众,让它们开始信仰社会主义。 然而,和所有宗教信仰相比,它只能算是等而下之的信仰。因为前者所提供的幸福理想只能实现于来世,因此人们无法反驳它,而社会主义的幸福理想要在现世得到落实,只要有人努力想实现这种理想,它的许诺的空洞就会立刻暴露无遗,从而使这种新信仰身败名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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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是给那些意见所起的名称,还是其骗人的用法,都不会改变事物的本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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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到什么时候,那些伟大的人,那些具备超凡眼光的人以及使徒和民众领袖,所有的真诚而又有强烈信念的人,总是要比那些只会否定、批判或麻木不仁的人有更大的影响,同时也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,而他们才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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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类群体被称为异质性群体,它们中的每一位成员都可能有着不同的性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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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类群体被称为同质性群体,它们的成员都有着一样的性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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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阶级能够出现,是因为他们的成员有着某种相同的利益、相同的生活习惯,以及几乎同等水平的教育程度。这方面的例子是中产阶级和农民阶级。